跌跌蕩蕩，司念被甩出了飄香樓。

站在風中，司念打開傳音：“三哥，對不住你了。欠你的，以後我一定還你……”說完，司念便關了傳音，一身鮮血，落魄的向蘇州城外走去。

“司念！”夜闌追了上來，一把拉住他的手臂。

“走開。”司念沒有側眼看他一眼，只是冷冷的說道。

“司念，你何必如此，剛才是你太過義氣了！如果我出手，更是會惹怒幫主的！”夜闌對司念喊道。

“那又怎樣？”司念甩開了夜闌的手臂，默然的遠去。“你的選擇，我不怪你。但是，我卻不會原諒你，永遠不會……”

“司念，這我都是為了你！為了將來能有勢力支持你！沒有勢力，你能去美國和那第三高手鬥麽！沒有勢力，你能夠站上這個江湖的頂端麽！不會！絕對不會！”夜闌對著司念的背影咆哮道。

司念冷冷的笑了，沒有轉身，漸漸的消失在了青石街道的夜晚。只留下一句飄蕩在夜風中的話語：“我不在乎那些，只在乎那一刻你是否站了出來……或許是我自私，或許是我不顧你。但是，重要麽？多年來的感情都付諸東流……”

“小子，怎麽如此落魄？”司念一人落寞的走在大街之上，神色仿徨。突然一句懶散的聲音在他耳際響了起來。

司念微微擡頭，只見一座屋檐上，一個小眼睛炯炯有神，看似瘦弱的男子饒有興趣的俯視著他。

司念移回眼眸，不曾理睬他，繼續向前。

“可惡！真不是個可愛的小子啊！”那人微微搖頭，而後身影一閃，竟是突然消失，而後擋住了司念的前路。

“嗯！？”司念雙眼猛睜，死死的盯著前方男子嗎，而後道：“你究竟是誰！”他沒想到如此一個不起眼的男子竟然擁有比柳蝶衣還要快的輕功。現在的他三處穴位被封，面對這樣的男人，連逃跑的機會都不會有。

“我是誰你不用知道。諾，接住。”男子順手拋出一枚黑色鐵牌：“你小子讓我好找，這個東西你好好的保存住，馬上會有一段機遇降臨。”說完，司念眼前一花，男子踏空輕點，躍出了蘇州城外。司念怔怔的望著那個背影，而後低眼看著手中的黑牌。將他揣入懷中，向蘇州城門走去。

走出蘇州城，司念擡首仰望著天際，雙眸中閃著晶瑩的淚珠。一陣微風吹過夾雜著春天的泥土清香滑過他仰望著的面龐，淚珠被吹落眼眶。

“原來一直認為堅不可摧的感情在權利面前竟是如此不堪。雨汐，我懷疑了……你能堅持麽……”

彈落的淚珠壓彎小草，空中的柳絮婆娑風影……

迷茫的風從司念身周滑過，它們一直在不停流淌，它們尋不到最終的方向……司念站在空寂的曠野，雖然他信誓滿滿，會親手取柳蝶衣的性命，會顛覆整個萬花飄香。可是，站在這通向四方的路口他卻迷茫了，無神的眼中全是空洞……

“罷了，在哪停下，便在那停留吧。”司念向蘇州城外的長河緩步走去，望著水光粼粼的河面，一條河很長很長的伸向遠方……司念動手，廢了半天的時間編了一個木筏，隨後整個人躺在木筏上隨河飄下，一路青山白雲。

兩天兩夜，“嘭。”輕輕的一聲輕磕，木筏撞在了一塊凸向河面的大石，停了下來。司念微微一震，而後仰起身子，見是停下了。其實他還想在漂流一會兒，因為那種空靈的心境讓他很是享受。兩天兩夜沒有進食，餓了他只是俯身捧著河水淺飲，望著水中的倒影嘲笑。“上去吧……”司念喃喃自語。一舉越過大石，跳上了岸邊。

現在是四月，山坡上開滿了桃花和杜鵑，面對著滿山遍地的鮮花，司念很是陶醉，他突然有一種想法，做一個朝九晚五的農夫或許也不錯……但是，這時突然的一段對話將他從寧靜的沈醉中驚醒……

“我並不想殺風景，可是天一黑，他就不見客了。”

“連你也不見？”

“連天王老子都不見。”

“若他不在呢？”

“他一定在，每年他最多只出去四次，只有在殺人時才出去。”

“所以他每年最多只殺四個人。”

“而且殺的都是該殺的人。”

“誰是該殺的人，誰決定他們是不是該殺的？”那人突然嘆了口“你去找他，我情願在這裏等你。”

“好吧，先試試我的法子，再試你的。”說完，那聲音的主人便是離去了。

“你好。”溫柔的聲音突然在司念耳邊響起，一道淡紫衣袍的秀美男子從一簇杜鵑花叢後走了出來。

司念看著男子那溫柔美麗的笑，隨即一下想到了柳蝶衣的樣子，但是，看著此人他卻無法生出氣來。看見他的微笑，司念心中就變得了異常安靜，胸中藏匿的那一份戾氣竟是消失殆盡，仿如被春風一同帶到了遠方。

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有心偷聽你們說話的，我是剛好在這……”司念趕緊對秀美男子解釋道，他竟是怕眼前這男子會誤會他一般。

司念覺得男子很奇怪，他的眼睛很空洞，一直盯著遠方，沒有任何色彩，但是他身上的那股溫柔和藹卻是讓司念感到異常美麗，似乎是被融入大自然一般。

“沒有。”秀美男子輕輕搖頭：“我們早就知道你在這了，在你踏上河岸時我們便發現你了。”

河岸到這的距離少說也有上千米遠，而且從這根本就看不到河岸。莫非，他們是靠聽聲發現他的？不可能！江湖中不可能有這樣的高手。司念真的不信，他無法相信這種滑稽之談……或者說，他只是不願相信而已……

“呵呵。”秀美男子空洞的眼睛移向司念的心房：“為什麽那麽多苦楚呢？傷悲，痛心，懷疑，背叛，無情……如此多的負面情緒。”

司念猛的擡頭，無神的眼中竟然閃現出一絲恐懼的神色，他盯著秀美男子那恬淡微笑的臉龐：“你到底是誰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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